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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/楼诚衍生】行军日志2(电影《勇士》AU)

心肝儿生日快乐哟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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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
1934年8月31日,江西瑞金
许一霖日志:
匆匆又是两个个月。
训练渐渐能抗下来了,班里的战友也没再被我拖累过。
总算没给荣大哥丢脸。
因为我进过学堂,能读书写文章,于是指导员安排我给团里其他同志讲课,教他们断文识字。
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为人师表的一日。
能学以致用,就算不得父亲口里的废物。
看着下方那一群端坐在桌前,或认真、或迷茫、或恍然的脸庞,就觉得有些得意。
有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,能看见荣大哥一脸似笑非笑的倚在教室后方的门框边看着我。
他的目光总是让人心安的。
万幸,留在这里是正确的选择。
感谢工农红军,让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自己的归属。

7.
1934年10月9日,江西瑞金
凌远日志:
前两日突然就接到了要大规模战略转移的命令,可是具体往哪儿去组织上却并未言明,大家多少都有了些情绪,看来前线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的多。
好在我身体恢复了不少,许多工作都能亲力亲为了,不然转移前所有的准备任务就都要压在启平的肩上了。
关于转移,我最担心的还是院里那些依旧伤着、病着的战士们,他们没有办法跟随大部队奔波,都要被留在苏区了。
可被留下后,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?
我不太敢想。
虽然无用,可我依然希望大家都能平安。

8.
1934年10月17日,江西于都
许一霖日志:
前日,大部队终于集结后安静的前往了于都河。
转移的命令来的让人措手不及,我还来不及好好怀念在这里的酸甜苦辣,就被人流匆匆带向了未知的征途。
我问荣大哥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?要去多久?还能不能回来?
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,烟卷上忽明忽暗的火星微弱的映着他无甚表情的脸。
不知道……
荣大哥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,那日才发现原来他也和我一样迷茫于看不清的前路,自己的前路还有革命的前路。
我一时也不知该惊慌,还是该安心。
烟卷上的火星终是燎上了他的手指,剩下的一点残烟被他扔在地上,又踩了踩。
接着他又仗着身高,把我原本就凌乱的头毛摸的更杂乱。
我们要相信组织。
或者,你可以相信我。有我在呢,不怕。
我挥开了他在我头顶作乱的手。
谁怕了!
我只是有些迷茫,可从未害怕。
昨天夜里和战友们一起到达了于都河。
红一方面军的战士大约都汇集于此了,乌央乌央的看不到头。
每个人都在安静的等待渡河,两岸聚集了好多来为亲人送行的老百姓。
火把噼啪的燃烧声还有人们轻轻的吟唱随着风飘向了远方。
一送红军下了山
三送红军到哪山
五送红军过了坡
七送红军五斗江
九送红军上大道
十送红军望月亭
问一声亲人红军啊,几时人马再回山
……
身边好多孩子,都偷偷抹起了眼泪。
原来我们是真的都要离开家了。
也不知道今日一别后,是否还能有活着和家人再相见的那一天。
岸边不会有来为我送行的亲人,不过没关系,今天起部队就是我唯一的家了。
家里还有一位值得信赖的兄长,虽然现下辩不清他所在的位置,但我知道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这就足够了。

9.
1934年10月16日,红军于于都开始了为期两年,艰苦卓绝的长征之旅。

10.
1934年12月2日,广西全州
荣石日志:
湘江战役结束了。我军以沉重的代价,撕开了国军的封锁线。
红八军团没了,红三军团六师十八团和红五军团三十四师也都全军覆灭。
二师四团的自家兄弟没了近一半。
二十九日清晨,我们正在战壕里吃饭,湘军的炮火和飞机轰炸就一同来袭。
我团奉命火速前去米花山支援一师阵地。
黑压压的湘军一拥而上,除了开枪射击,我已无心去关心其他任何事。
奔赴米花山的路上,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远远望许一霖一眼,看看他是否安好,可最后直到我团撤去第二道阻击阵地,我也再没顾得上想起他。
为了给军委纵队争取渡江的时间,我和弟兄们边撤边和敌人纠缠。
团长明楼被被警卫员护着扔光了手里的手榴弹。
接着拿起了马刀一路毫不犹疑的砍杀,浑身溅满了敌人的血浆,军装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。待敌人暂时退去,这位身经百战的指挥员蹲在地上狂吐不止。
还有政委方孟韦,原想穿过公路支援一营指挥战斗,却被一连串的子弹打翻在地。
好在五团五连及时赶到牵制住了湘军,我和索杰带着几个战士迎着密集的扫射朝方政委一点点爬了过去。
一颗子弹飞过我的脸颊,擦出了一道血痕。
我还来不及庆幸,身后的弟兄就中了数弹,一声闷哼后再没爬起来。
方政委急红了眼,躺在公路中央怒吼着:不要过来!不要过来!!!
我们没搭理他。
他是团里的精神支柱,不能不救!
这段路不长,可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扫射里,爬的很是艰难。
在我堪堪够到他脚踝的时候,左肩中了一枪。
入骨的凉意沿着血脉炸出剧烈的疼痛,一瞬间的晕眩让我松开了拉着方孟韦的手。
索杰一个起身扔了一枚手雷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火力。
我用了咬了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。
拖着使不上力的左手,我爬到方孟韦身边,勾着他的手在索杰的掩护下把政委拖到了公路边的战壕里。
我背靠在战壕里回头望了一眼,带着的三位弟兄已经全都悄无声息的趴在公路的正中间,可还有不间断的子弹打在他们毫无反应的身体上,激起一簇簇的血雾和尘埃。
眼前一片血色,我端起了一挺机枪向敌人疯狂的扫了过去。
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!!!

11.
1934年12月2日,广西全州
许一霖日志:
一直到今天我还有些不明白,为什么我就这样活了下来?
真枪真枪的上了战场,才明白平日里严酷的训练算个屁。
漫天的炮火声不绝于耳,天摇地动让我有时连枪都举不稳。
子弹屡屡从耳边飞过,尖锐的破空声简直要把我钉在原地。
我很害怕。
二娃子倒在我身上的时候,我僵硬的被他一起带到了战壕底下。
有温热的东西浸湿了我的衣领,流进了我的脖子。
二娃子的鼻息越来越浅,很快就没了声息。
我呆呆的抱着他望着天,炮弹飞过带起绚烂的橘色,渲染了那一汪碧空如洗。
班长矮着身子跑到我们这儿,他一把把二娃子从我身上掀开,平放在了地上,接着拽着我的前襟把我拖了起来,一个反手甩了我一巴掌。
不想死就他妈给我站起来!
这样要死要活的算什么男人!
拿起枪给二娃子报仇去!
我和班长就这么死死的瞪着彼此,我能感觉到班长的手在抖。
是,班长!
我喊的破了音,想在这绝境里给自己最后一点勇气和力量。
我和班长一同趴回了战壕上。
不远处五团政委负伤倒在了血泊里,敌人端着刺刀冲过来想要生擒他的时候,他举枪自尽了。
除了不断的向对方阵地开枪,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。
这仗,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……

12.
1934年12月2日,广西全州
凌远日志:
12月30日上午我随着军委纵队到达了湘江口。
炮声隆隆,马匹受到了惊吓,停留在原地不断的挣扎,使得原本就在摇晃的浮桥更是咯吱作响、拥堵不堪。
黑压压的队伍缓慢行进。
我和一众医护人员走上浮桥时,有炮弹接连在我们身旁的江水里炸开,冲天的水柱淋了我们一身。
还有小护士差点被冲入江里,亏得启平眼疾手快才救了她一命。
湘江里密密麻麻漂浮着牲口、物资、传单、文件、纸币、书籍……还有红军战士们。
大家彼此搀扶着,才勉力渡过了这条灰色的湘江。
过了湘江还来不及缅怀逝去的人,所有人就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治之中。
条件太过于艰苦,缺医少药,受伤的战士们都只能做简单的处理。
有些受伤过重的,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每当此时我就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,可是工作却不能因为我的自责而停下,直到我遇到一位与众不同的伤员。
第一军团二师四团的李熏然,右手臂被弹片击中,伤口看着狰狞,但小伙子运气好,居然没伤到骨头。
没有麻药没有酒,要取弹片就得生生受着。
他倒是浑不在意,笑着说:凌医生你尽管动手,只当我今天做一回关云长了。
红军战士里不上麻药直接治疗的不在少数,只是李熏然看着年纪不大,他要吃这样的苦头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。
我一边下刀一边和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才发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话唠,我没问几句,就把自己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。
李熏然今年二十了,两年前鬼子屠了他们全村,只有他和他表哥一起逃了出来。因为之前受过游击队的帮助,故而两人结伴,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江西,加入了工农红军。他现在是四团七连连长了。
他说话声音很平稳,能安抚人心,我一边听着一边消毒、切开、取弹片、缝合、上药。李熏然的手也稳,整个过程比之平日要高效的多。
我抬头看他,满头的冷汗打湿了他的眉毛,嘴唇发白,但哆嗦着想要弯起一个弧度。
原来这孩子还是知道疼的。
我拿了块稍稍干净的布替他擦了擦汗。
疼了就喊出来,硬抗着做什么。
他大约也是看出我不赞同他太压抑自己,可还是故作轻松的说:
没事儿,这点疼不算什么。
也是,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。
我想扶他到一边休息,顺便说说养伤的注意事项,没成想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,颇为艰难的解下了自己的干粮袋。
凌医生,看您忙活了一整天啥都没吃,这里有些干粮您先吃了垫垫呗,要是饿坏了那可咋整。
李熏然笑的纯真,我才知晓这世上真的能有用“干净”二字来形容的人。
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被人惦记又觉得分外熨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。
李熏然明媚的像一道光。
我想,只要还有像李熏然这样温暖的人,这个国家就不会黑暗。
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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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介绍
明楼:红军第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团长
李熏然:红军第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七连连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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